Glücklich

《一级律师》木苏里

2018/10/21

 

陌生人看某个人的长相,看的是整体,乍一眼很容易觉得两个人长得相像。但是越熟悉的人,看的越是五官细节,下意识注意到的是差别,反而不容易觉得像。

 

你很善良。如果有一天,你因为善良跟其他人起了冲突矛盾或是惹上了什么麻烦,永远不会是善良有错。

 

干这一行,很多时候是在地狱里跟魔鬼打交道。

但那并不意味着你要把自己变成魔鬼。你需要熟悉 他们的思维方式,但你没必要成为他们。

这样久了,你可能会看起来不那么像好人,但你知道,你永远不会是他们。

 

说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,但一定是最不中听的。换言之,真话一定比这句好听不少。

 

裹了太多皮囊的人,很讨厌被探究。

 

她笑得比画上那株明媚的扶桑花还要温柔动人:  “我跟你爸希望你永远无忧无虑,  不用经受任何痛苦,不用特地成长,不需要去理解那些复杂矛盾的东西、不用做什么令人烦恼的选择,快乐长寿,永远有人跟你说早安和晚安。”

这是她第14次说这样的祝福,说得燕绥之早就会背了。但他每一回都像第一次听一样,搭着画架,耐心而认真地听她说完,然后摆了摆手,懒洋洋地说:  “放心吧,一定活成这样。

 

顾晏要被他气跑了,顾晏的竹子也要被他弄死了。

 

同样是小心眼,怎么千差万别,霍布斯那么讨嫌,顾晏就挺讨人喜欢的。

 

“不知道是不是发烧头脑不清醒的缘故,你让我产生了一点误解。

“什么误解?”

“……误以为我可以说一些荒谬的话,或是做一些唐突的事。”

 

但是很奇怪,我现在居然觉得这是一件令人心动的事情。

 

但是我可能比当初还要荒唐一些....

 

“我可能不太擅长,将就着吧”

 

看,你努力解释论证了那么久,其实对方根本没想过这些。

 

所以一毕业,  你就抱着某些不那么正经的心思。

 

讨人喜欢再正常不过了。

 

“那就不妙了,我说不定要先浇死你庭院里那一片花花草草,再去看看还有没有谁要跟我发展发展亲近关系,毕竟理念不合是个大事。”

 

遗憾得跟真的似的。

 

他觉得自己也真是迟钝,以前只觉得顾同学生气的时候好玩,怎么没发现他听话的时候也这么有意思呢。

 

长得太突出打扮就得随大流一点。

 

我好像撞了个大运。

 

这样的朋友,一切都很不一样。因为他们听到事情的第一反应永远不会是猜疑,而是“你有没有事?你还好么?

 

希望他不要把人生耗费在这件事上, 不要止步不前,不要被拖进泥水中, 不要因此满怀疑虑。希望他依然能公正地看待别人,善意地接受别人,能过一场长久的,偶尔掺杂着惊喜的,普通却又幸福的人生。

 

他有很多钱,有漫长的挥霍不完的时间,就是没有家。

 

无论做了什么,不管大事小事,哪怕只是路边碰见的一个趣闻,他都无人可说。

时间久了,就慢慢习惯不跟人提了。

 

有点可惜,我听不到。

 

我不太会夸人,但你以后碰到什么做了什么,无论有趣的还是无聊的,善意的还是阴暗的,都可以告诉我。

 

你们看, 我当年的猜忌不是毫无道理。你们训了我那么一长串有的没的,是不是应该起来道个歉?虽然晚了十来年,但是没事,我很大度,可以勉强谅解。

 

很抱歉,你们希望的这些,我好像一个都没能做到。好在运气还不错,碰到了一个人。

 

所以别担心,我们会过得很好。 

 

“初衷能当饭吃?”

“不能吃,但也不想丢。”

 

我明白为什么总会碰到那么多麻烦事了.....

不攒够运气,怎么骗得到这么好的人。

 

你如果敢砸坏一个杯子,我就让这瓶子亲亲你圆滚滚的脑袋。

 

一团乱麻毫无头绪,往往意味着我们找到了很多东西,比起寥寥无几的线索,这其实是一个好兆头。只要找到一根线头,一切就都明朗了。

 

对不起,查了这么久,却遗漏了这样的细节  ......

对不起,没能早点翻出真相,让你在沉默的世界里等了这么多年......

 

云草虽然叫草,实际是一种花。幼苗的时候很不起眼,但成活率高,怎么移植挪动都不会有事。等到长成盛开的时候,每一朵花边都泛着烟丝金,像被阳光镶了边的流云朝霞,灿烂极了。它的花语是永怀希望。

 

等以后我见到那两位朋友,一定会记得转告他们,他们的儿子长得很好,一点也不会让人失望。 

 

如果你是凡人,我绝不会让你被拉下地狱。如果你是魔鬼,我会送你去最合适的地狱。  

 

去他妈的威胁, 我默文白,生平最不怕的就是威胁。

 

有没有成就无所谓,每天能哈哈笑几声最好。

 

他给我了绝对的信任,我却不跟他说实话,总用各种玩笑和编造的理由应付他,不管出于什么本意,至少在信任这点上,辜负他了吧。

 

原本的深沟一点点裂成天堑,久而久之,就再合不上了。

 

那个探究心总是很强,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小鬼,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另一番模样,成熟很多,也内敛很多。

 

以至于有时候默文.白都看不出来,他在想些什么了。

成长本该是令人欣慰的,但默文.白却在那一瞬忽然生出一种感觉...

好像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鬼,终有一天会离他越来越远,变得越来越陌生,也许某一天,他就不再回家了。

 

这世上的人才包括很多人,他们活跃在各个角落,做着不那么出格的工作,享受着平静的生活。

 

在他一直以来的定义里,可以随心所欲说真话的才能算朋友。这么算下来,之前真的一个也没有。

恍然间会给人一种“还是朋友”的错觉。

所以说人真是奇怪......

五六岁时风风火火,可以为对方打架抓蛇、奋不顾身,好像一辈子有这么一两个生死之交就足够了。

可等到十五六岁,仅仅是十年的功夫,他们就已经渐行渐远,分道扬镳了。彼此的称呼慢慢从“生死之交”变成发小,又变成幼时玩伴,再变成客套的老熟人,又好像一辈子也就这样了。

然而现在,赵择木四十岁,乔和曼森小少爷三十五六,他们虚与委蛇二十余年,一个刚出医院正在休养,一个为庞大的案子四处奔波,还有一个收押于看守所。天壤之别,居然又依稀找回了一丝朋友的感觉。  

 

其实我也挺念旧的,我想你也一样。

 

敬我多年的旧友,和那些令人怀念的日子。

我会在樱桃庄园重新订一瓶酒,等你们来喝。

好,等一切尘埃落定,不醉不归。

 

墙上的星区时钟又悄悄移动了一格,乔估算着柯谨的生物钟,给对方的智能机发了一句晚安,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回复。

这大概是最不公平的信息界面了,永远只有乔这半边有字,柯谨那半边空空如也,但小少爷并不介意。

 

所以说人一定要有那么一两个过命朋友,深更半夜拨通讯过去瞎震,对方非但不会打死你,还会很快接通的那种。

 

周末休息的时候,去德卡马甚至联盟各地的广场,或者福利院。买点喝的,甜一些的那种,找个安宁的角落,坐一个下午。

在那些地方坐着,你总会看到很多瞬间。

有很多人会站在某个流浪音乐家面前,安安静静地听完一整首,然后送出一些心意和夸奖。有人因为坐在同一张歇脚的长椅上就笑着聊起来。有人会扶起玩闹中跌扑在地的孩子,有人会对别人撒欢而过的宠物露出会心的笑。

每次看到那些瞬间,就会抵消很多消极的念头,会觉得好像变态也没那么多,温和充满善意的人永远占据多数。  

 

窗外旷野寂静,长林起伏。

黑夜漫长无边,好似蛰伏着诸多难以估琢的东西。

然而头顶星光漫漫,不知多少光年之外的行星带从天际横跨而过,像一条闪着光的无尽长河,在那之中,星辰相聚。

就像这个世间总有一些路,你踏上去,就知道自己永不孤单。

 

人就是这样,独自闷着的时候好像一个无底洞,再压多少情绪都能承受。但只要某个亲近的家人、朋友看上一眼,就会突然崩场

 

煎熬下的人一般不会醒来,除非真有什么事放不开,而这种可能小到万分之一。

燕绥之偏偏成了这万分之一的例外。

他没有什么放不开的事,倒是有一个放不开的人。

他知道这个人会难过,所以得睁眼看一看,因为他实在舍不得。

 

他有一丝遗憾。  

因为这种争分夺秒并肩作战的时刻,也许一辈子就这么一次,错过了就不再有了。

 

他想,雅克那个混小子一向痴迷于这些,越是困难麻烦的东西他越想试。没能参与进来,实在很可惜。但同时,他又有一丝欣慰。

如果可以,他希望自己那个看着长大的养子,永远也不要沾上这些复杂纷扰的事。

 

万幸,这场漫长的等待,终于没有被辜负。

 

我怕某位同学等太久生气,特地努力了一把,提前醒了。

 

我只是厌恶一切自以为是的猜测和恶意为之的抹黑,我的学生我最清楚,顾律师能力足够,从来不需要任何人为他保底。

 

可以攻击证据,但不要肆意攻击人。

 

威逼利诱得到的同伴,总会有那么一些不太聪明又不太省心的。这是每一群豺狼鼠蚁在垮塌崩盘之前,都摆脱不掉的问题。

 

不该由你承担的,你一样都不用背。

但该他承担的,也一样都不会少。

 

“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有点快,好像在做梦一样。”

“不是因为快,是因为在这之前,你已经走了很长的路。所以跨过终点的这一步,就显得异常短暂,不过是眨眼之间而已。  ”

 

有人负重三十年,有人雀入樊笼,有人在黑暗中茕茕踽踽,走了很久很久。

好在世间总有星辰开道,所以荆天棘地,也不枉此行。

 

 他只是想起十五岁那次漫长而艰难的手术了,同样的事情,现在居然变得这么简单,以至于他有点适应不过来,也有一点....说不上来的遗憾。

如果当初能再等一等就好了,如果都能晚几年做这场手术......

 

那就真是太好了。

 

现在想起来,好像只记得那么一句’终有一聚’,那就终有一聚吧。

 

我们先走了,你们先睡着。晚安。

 

这位偷偷打盹儿的先生,你愿意长久地跟我共享这片花园么?民政公署盖章签字的那种。

 

那枚徽章在这里屹立了157年,它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一句话:我是联盟一级律师,我会以大星际时代最高法典的名义,竭诚捍卫你一切应有权利。 

 

公理之下,正义不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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